Title

Not profound or erudite, but just serious murmuring.

Saturday, June 14, 2014

Нэг туркын судлаач

記一位素昧平生的突厥學家耿世民教授

前言:

前幾天讀到滿族心小站轉載了《博覽群書》關於耿世民教授的訪談(http://site.douban.com/125457/widget/notes/10742746/note/350909479/),想到我自己跟這位老先生雖素昧平生,但也有段小小因緣,所以寫下這篇短文以誌之。



三 年前八月初的一個夏日半夜,我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和許多研究生一樣,我原本正一邊看書一邊上網。看到有新郵件,就打開來看看是不是導師寫信來交辦下學期的助教工作。不過一看寄件人很陌生,再看了一下內容,是用英文寫的,但是從郵件地址看來是從中國發來的。這封英文信寫得其實不是很流暢,但不妨礙我對內容的理解。

信一開頭寫著:「親愛的蔡同事,我是中央民族大學的教授Geng Shimin。我也是卡拉教授[1]的好友。 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我心想「大概是某位中國學者想來我們學校訪學,請我代為牽線吧?」另外就是「我的老師卡拉教授真的很出名,大家都認識他。」不過轉念一想,這位Geng Shimin教授會是哪位呢?會是那位中國突厥學的大師耿世民教授嗎?我家裡還有一本他的《古代突厥文碑铭研究》呢。只是我和他素昧平生,他應該不會有管 道知道我這個小人物吧?

不過信越往下讀,就越有種「嗯......應該就是那位耿世民教授」的感覺。原來那年七月中旬,第五十四屆國際阿 爾泰學常設會議(PIAC)暨美國蒙古學會剛在我們學校印第安納大學落幕,我也在會上發表了一篇論文,同時認識了一些與會的中國學者。耿世民教授從其他的 中國與會朋友處取得了我的聯絡方式後,很快就寫電郵跟我聯絡了。他想讓我幫他複印俄國東方學家貝勒津(I. N. Berezin)於1867年在俄國喀山(Kazan)出版的《突厥語讀本》(Turetskaya khrestomatiya)書中的一部分。我心想,在中國會問我這種冷門書的Geng Shimin,也應該就只有這位耿世民教授了吧。

本著學界互助精神,我就應承了這件事。但由於那本書是十九世紀末的出版品,我在我們學校的圖書館遍尋不著。透過館際互借也由於是古本不對外流通之故,而未能順利借得。我帶著失望的心情,寫信給耿教授告訴他這個消息。

他後來在回信中提到他跟這本書的關係和他當年在印大訪學的經歷。他提到1991年他在印大訪學時,曾經在印大圖書館見過貝勒津的那本讀本,據說是齊伊思教授 [2]在1960年代自蘇聯購得的。他很後悔當時沒有複印一份留下來。也提到當年他在我們內陸歐亞學系訪學時,與我們系上的卡拉教授為舊識。另外與白桂思 [3]、德維西[4]、與布列格爾[5]等老師們都認識。沒想到一晃眼已經二十多年,令他感嘆人生的短暫。而他所提到的這些老師們也大多已經是七、八十歲 的老教授了。

而耿教授在知道我研究蒙古學以後,也提到他當年與蒙古結緣的淵源。他說他在文革期間曾被派到内蒙去進行所謂的教育革命調查將近一年,跑過許多地方,也學了一點蒙語。另外在新疆哈薩克族地區也經常與卡爾梅克蒙古人接觸。最後還勉勵了我這個後學一番。

雖然耿教授他老人家在學界的地位已經相當崇高,但從少數的書信往來中,感覺他是一位沒有架子的謙和長者。而以他當時八十二歲的高齡還能像年輕人一般常保對這門學問的熱情,這其中除了他對這門學問的熱愛以外,我猜想他老人家的內心深處也許還存著一點承繼絕學的使命感吧。

後記:

原本我打算趁著之後去北京訪學的機會,要去拜訪耿教授一趟。結果沒想到隔年底耿教授就與世長辭,相當遺憾。其實以我與耿教授的關係,既非師生,又非故友,本來是沒有資格寫這樣的文章的。只是粗略瀏覽了紀念耿教授的相關文章,似乎比較少提到他在印大訪學的相關經歷,所以不揣淺陋,寫下自己和耿教授的一段因緣, 聊表自己對這位素昧平生的老大師的一點追思之意。

註釋:

[1] György Kara,匈牙利籍內亞歷史語言學家,現為美國印第安納大學內陸歐亞學系(Central Eurasian Studies,另譯為中央歐亞研究系)蒙古學教授。
[2] Ilse D. Cirtautas,現任西雅圖華盛頓大學近東語言與文化系烏茲別克語教授。
[3] Christopher Beckwith,美籍中亞歷史與語言學家,專研吐蕃帝國史與內亞與東亞的文化語言學
[4] Devin DeWeese,美籍內亞伊斯蘭教史與察合臺文檔案專家。
[5] Yuri Bregel,俄籍伊斯蘭中亞史與歷史地理專家,現為美國印第安納大學內陸歐亞學系榮退教授。

2014-05-16

Wrong Place?

雖然我知道這總有一天會發生,不過當它真的發生時,還是感到難過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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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和美國蒙古學中心的朋友們聚餐完後,我獨自一人走回家。走到 蒙古總統府的後門時,遇上了六個抽著菸的蒙古小混混朝我走來。我沒有看他們,只打算繞過他們。但是其中有兩個人把我攔了下來,向我要一萬蒙圖(大約美金六 元,新臺幣一百八十塊左右)。我用蒙語拒絕了他們並且要他們離開。但他們似乎生了氣,一把將我推向總統府外牆的護欄上,打算硬來,而且呼叫另外四個同夥回 來幫忙。我只好硬推開他們,急忙奔向路中間的安全島。當然那時還有很多車在路上跑,很危險,但我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後來那群混混沒有追上來,大笑著離開 了。原先我以為他們就是些想要點零用錢的小混混,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我聽到他們的對話中嘲笑了我的蒙語腔調而且叫我hujaa(蒙語中對中國人的蔑稱,可 能源自於伙計或華僑),我才瞭解到這一切之所以發生,都是因為我被他們當成中國人。雖然這種事情至今已經發生了三次,但是今晚在回家的路上,我頭一次覺得我來錯了地方......

2013-10-17

Wednesday, July 10, 2013

Миний эмээ нас барсан

外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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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首次飛往蒙古的今天早上收到這個噩耗,93歲高齡,希望外婆在天之靈能夠安息,保佑她的兒孫。

Sunday, May 12, 2013

Шалгалтын тухай


關於資格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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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口試時,大約早上六點五十分就自動起床了。原先設定的十幾次鬧鐘都沒派上用場。起床後再稍微讀一下東西就出發去考試了。搭車到了IMU,原想找一間咖啡廳,結果不知道是暑假還是時間太早了,都沒開。早知道應該在家裡先煮杯咖啡的。後來只好去學生餐廳買了一杯咖啡和巧克力餅乾,草草墊了一下肚子,就去考試了。

到了系辦,老師們已經都到了。口試開始前,Atwood老師讓我自己選擇發問順序。我挑了個順時鐘方向,這也是在蒙古人和藏傳佛教中象徵吉利的方向。所以順序為Schlesinger、Kara與Atwood教授。

Schlesinger教授首先提問:如果未來你要教一門現代中國史的課程,你會從甚麼時代開始教起?為什麼?雖然這個問題我已經大概知道是必定會出現的重要問題,不過由於緊張,覺得自己講得有點鬼打牆,不夠簡潔。第二個問題問了我新清史作為一個理論架構是否也適用蒙古史上?最後問我蒙古在清朝的地位,這也是我回答得不夠好的題目。

Kara教授首先問了我有關何謂亞細亞生產模式的問題。後來又拿了一張有Zanabazar創制的Soyombo字與水平方體字的經文給我。我當時心想,如果老師要我當場翻譯的話,我應該會當場自殺吧,因為大概回答不出來。不過,後來幸好只問了我相關的語文問題。不過我還是回答得不是很好,不過老師很佛心地自己幫我回答了他自己的問題......

Atwood教授首先問了我有關十八、十九世紀蒙古史學的問題。這部分答的還好,但有些史書我還真不知道,得回頭去看Heissig和Bira的書。後來他又問了我如果要教授蒙古史的話會用什麼方式教的問題。我自作聰明的說要用Di Cosmo對內亞歷史的分期方式去教,結果發現Di Cosmo沒有談到現代。後來才知道老師覺得最保險的方式是用朝代分期......當下眼鏡碎了一地。

考試結束後,在系辦等待結果發表。Atwood老師來叫我的時候,臉上也沒有笑容,我倆走在走廊上也沒有交談,一顆心就懸在那裡。等到Atwood老師說Congratulations的時候,我才鬆了一口氣。

步出Goodbody Hall,其實沒有太多的喜悅,只是覺得要趕快開始準備打包和申請去蒙古和中國作研究的事情。這就像是個生命儀禮一樣,每個博士生都要經過的一關。總算是結束了。不過眼前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自己去完成。現在成了ABD,接下來就剩那個D了。

貼兩張IMU前盛開的花兒

Saturday, April 27, 2013

Ирэх хоёр дахь

下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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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資格考了。先考四個鐘頭的筆試,下下星期一早上再考兩個鐘頭的口試。這個學期由於每週都跟Jonathan見面一次討論副修的晚期帝制中國史閱讀材料,而跟Atwood教授見面總共才三次,感覺反而副修準備得比主修還充分。但是重點是筆試不考副修啊!跟Kara教授見面倒是頻繁一些,主要是一起讀Heissig的《蒙古的家族與教會史學》和《蒙古文學史》。感想是Heissig為什麼喜歡寫那麼長的複雜句呢......希望筆試和口試一切順利,然後就可以進入檔案蒐集的階段了。


放一下這學期參加的《元典章》讀書會照片好了:


 導讀人舩田 善之教授與低頭作筆記的昊成

 黃勃和Nathan

Sunday, February 17, 2013

Шалгалт

資格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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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學期沒有修任何課程,主要的重點就是準備資格考。共分為兩階段:筆試與口試。主修筆試考蒙古歷史與文化,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蒙古史,第二部分是蒙古社會與文化。分別由Atwood與Kara兩位教授主持。外系副修的歷史學不需要考筆試,但是Jonathan會參加我的口試,所以這個學期跟著他每周一起讀書。這個領域我考的是晚期帝制中國史。當我在擬書單草稿時,才驚覺自己其實已經離中國史好遠了。各領域最新的研究脈動掌握並不是很完全。書單很長,感覺自己根本讀不完。雖說如此,但是還是要勉力為之。所以說,讀書不能偷懶。以前沒念的書,總有一天還是會回過頭來找自己的。

由於要讀的書太多,所以這學期基本上沒什麼社交活動。前兩天參加了蒙古新年晚會。放張大合照以誌之:


Thursday, December 6, 2012

Сүлийн хийчэл

最後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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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五點零七分,走出Jonathan的教室,和他聊了一會兒,道別。這代表我四年半以來的修課生涯終於在今天告一段落。之後頂多旁聽吧。把最後三篇期末報告寫完後,就要緊接著準備資格考了。無論如何,今天算是特別的一天,故為文誌之。